沈烨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说些什么,但到底是没有声音出来。
他沉默许久,才低下头道:“全凭父亲做主。”
沈昶微微点头,从案子上拿起一张帛帕,擦拭起灵位起来,说道:“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,故而为父才反对你读书,可事实证明,你的书并没有白读,在齐国的舌儒学宴上阐述坚壁清野之策,可见你胸怀丘壑,颇有智计,这也是为父愿意在日后放心将门阀交给你的真正原因。”
沈烨又跪坐回蒲团上,这对感情淡泊的父子俩,虽然近在咫尺,但相互间的距离却仿佛有千里之遥,连对话都透着生疏和冷漠。
“孩儿这点智计,实在算不得什么,书生之见罢了。”
“确实是书生之见,但只有好生磨砺,必成栋梁。”
沈昶头一次夸这个二儿子。
沈烨只觉是听错了,有些微微的恍惚。
将灵位擦拭的清洁如洗,沈昶放下帛帕,转身看向沈烨道:“你虽平素对家族事物漠不关心,但也应该知道,沈家与皇室素来亲近,可现下,陈阀,夏侯阀,公孙阀……除了我们沈阀,东晋近乎所有的世家门阀已然联合起来,逼迫陛下诛杀甘丞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