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谢谢你们,光线太刺眼了。”
“我们可以帮上什么忙吗?”
“不,谢谢你们。彼得照顾得很周到。”
“记着,如果你想到什么事——”
爱玛是这么固执己见,就算是她生病的时候,除了带点糕饼给彼得以外,也没有事可以让你插上手。彼得穿着一件干净的围裙在厨房里,他会在那里倒满热水瓶或做乳酪。
日复一日,某年秋天,传来爱玛病危的消息,农夫们的太太为彼得烘烤糕饼,预备照例前往探望。
邻近农场的查培尔太太站在河旁小路上,等着医生来临。“大夫,爱玛·蓝道病情如何?”
“恐怕不太乐观,查培尔太太。这回她病得不轻。”
马恩医生向来药到病除,没有医不好的垂危病患,他这一席话在附近的农场传扬开来,意味爱玛·蓝道已命薄西山了。
这是一种缠人、可怕的病。彼得亲自侍奉灌肠剂和提便盆。医生提议雇用一名护士,却换来病人锐利而愤怒的眼神;由于她已病入膏肓,任何的请求或决定都是众人遵奉的懿旨。彼得喂她吃食,并替她擦澡沐浴,铺好胡桃木寝具。室内的窗帘仍然紧紧拉拢着。
两个月后,那双漆亮的眼眸从此紧闭不启,顽固的心也丧失意识。此时才雇用一名护士,而彼得已形销骨立,距离崩溃不远了。邻居带来糕饼及派,但再次探望他时,发现那些食物都原封不动地摆在厨房里。